清潔阿姨教我一堂「負責任」的課

負責打掃 14 到 16 樓的清潔阿姨，個頭十分嬌小，但做起事來常常是笑瞇瞇的，有時還邊打掃邊唱歌。

某天早上，大約 11 點左右，我在茶水間看到她，一臉沒精神的樣子，我問她怎麼回事，是不是沒睡好？她勉強擠出笑容回答我說，她小兒子昨晚在外，出了事，她趕到醫院去，弄到凌晨 2 點才回家。

我說：哦，那還好，還可以回家睡覺。她說，她不敢睡，因為她要早一點到公司來。

我知道她每天大概 7 點就到公司，但我以為她說的「早一點」是大概 6 點多到，結果不是，原來她的「早一點」是凌晨 4 點。我問，妳幹嘛 2 點睡，4 點又跑來公司？她的回答讓我嚇了一跳。

2 點睡，4 點到公司的目的，是為了要提早開始打掃，因為每一層樓只有一個人負責，而她負責的 14 樓，正逢座位大風吹，有人搬離，有人搬進，遺留下來的大量垃圾，如果不在大家上班前清掉，要搬遷的人有困難，而上班的人則會覺得髒亂、不舒服。如果他 7 點才來，花了大量時間在處理 14 樓的工作，而 15、16 樓都必須靠她清潔、打掃，來不及做完工作反而會讓其他樓層的人不舒服了。所以她才決定睡在客廳的沙發上，「早一點」到公司。

除了心疼，跟她說要小心保重身體，要她下班後好好休息之外，我也只能再找時間關心她小兒子的狀況。

還感到羞愧。她的月薪不超過 3 萬，從早上 7 點到晚上 7 點，可是卻有這種：「『早一點』到，不然事情做不完」的心。而因為她，我上了一堂「負責任」的課，而且是要「負責到底」的課。

好像是看見失去的過往精神。

回想起從前剛開始工作，在公司打拚的模樣，也想起那個辛苦卻充滿回憶的時光。